我還愛你嗎？

這篇是應學校某學生報而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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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愛你嗎？

在中學讀書的時候，碰到心儀的對象時，心裡「撲通、撲通」地跳著，但是總不能付諸行動。為何？可能因為膽量太小？可能因為一個經典的作文題目─「中學生不應談戀愛」？可能害怕「因誤會而結合；因了解而分開」的悲慘結局？還是，我這種「愛」，其實不是「愛」？

「中國人」的身份不是後天的，是與生俱來。這種身份認定沒有在校園裡萌發，大抵是從奧運會中，「中國人」獲頒獎牌的電視片段，輔以旁述員的慷慨陳辭，而傳到腦中的：

1. 旁述員是「香港人」；

2. 「中國人」獲頒獎牌；

3. 旁述員為「中國人」慷慨陳辭；

4. 這樣的慷慨陳辭，大概同類的人才有；

結論：「香港人」都是「中國人」

在八九年的六四事件發生時，老師們的淚水給我「施洗」。我對「中國人」認定開始模糊了：

1. 示威者的學生是「中國人」；

2. 駕駛坦克車及開機關槍的人是「中國人」；

3. 同類的人不應互相殺戮；

結論：他們不是同類人？！

但這結論是背乎眼見的事實，「中國人」是什麼？這種認定未萌芽時，就已化作一點點的害怕，使我不懂或甚不敢去愛她。

今年四月，在同一部電視機中，看到一個「中國人」以「大地在我腳下」的始皇氣慨站在某具日本「o麥頭」的商店頂上，大力地舞動一副巨大的中國國旗，叫喊著「我愛祖國」。我感到很不踏實，心裡暗忖：他的愛來自哪裡？

既然「中國人」的身份是與生俱來，我們理應抵抗日本人的挑釁。這種抵抗可算是愛的表達。活像你的女朋友 （下稱 Mary） 被人「恰」，身為男朋友，當然要為她出頭。但，這個Mary曾經射殺你的弟弟，用摺椅搌死你的妹妹，而且還賴著不認，堅稱「穩定壓倒一切」，是為了「和諧、團結」著想；身邊好些朋友說著：「過了這麼多年，讓它過去吧。況且這個Mary已經變了」

真的，這個Mary發了福，穿金戴銀…然她仍拒絕歷史…

我還愛你嗎？

2005.4.22

方景樂